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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6日晚,中央芭蕾舞团交响乐团首次推出的原创大型独立交响乐作品——《交响京津冀》在国家大剧院迎来隆重首演!
在2020年这样一个夺取脱贫攻坚决战胜利、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之年,历史性地推出这样一部讴歌伟大新时代的交响乐作品,其意义正如中央芭蕾舞团团长、艺术总监冯英在音乐会致辞中所说:“对长期以来致力于演奏芭蕾以及专题音乐会的中芭交响乐团而言,无疑是在创新发展的实践探索中,又迈出的坚实一步”。《交响京津冀》从作品委约、创作排演到首演,时间跨度超过两年,充分彰显了中央芭蕾舞团交响乐团传播中国当代交响乐作品、讲好中国故事的决心,以及潜心打磨精品、用最好的艺术回馈观众的信念。
在中央芭蕾舞团音乐总监、著名指挥家张艺的执棒下,芭交依次为观众奉献了《寓言三则》《故事三篇》《交响三章》三部新作,它们分别聚焦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寓言故事、优秀共产党员先进事迹、京津冀区域协同发展重大战略,宛如一幅幅以浓墨重彩的交响笔墨描绘的疏朗画卷,通过音乐家们的精湛诠释徐徐展现在观众面前。
由优秀的青年作曲家商沛雷创作的《寓言三则》由“愚公移山”“女娲补天”和“神笔马良”三个家喻户晓的中国传统寓言组成。“愚公移山”以铜管迅捷凌厉的吹奏和如雷声轰鸣般的定音鼓开篇,随后中提琴与低音提琴的拨弦奏出了帕萨卡里亚固定低音和劳动号子的节奏,高山险峻、愚公坚毅、智叟讥讽、移山不息的意象与情节通过音乐的生动描述依次呈现,打击乐在乐章尾声掀起的澎湃音浪尤其震撼;“女娲补天”在短笛的吹奏和小提琴在高音区空灵的泛音演奏中浮现,辽远开阔的神话意境呼之欲出,加装了弱音器的圆号声部营造出独特的音响空间感,随后音乐情感不断上升、竖琴和马林巴等乐器的加入更是赋予了音乐不可名状的斑斓色彩,令人联想起法国音乐大师德彪西在《大海》中的惊艳笔触;“神笔马良”则充分挖掘了管弦乐团声音表现力的可能性,从富于童真乐趣的旋律打击乐音阶行进、到弦乐与木管声部充满瑰丽幻想的穿梭对话,再到曲终抑扬顿挫的快速行进,“芭交”各声部演奏家们高超的演奏技巧让整个乐团仿佛化作一架高速运转飞腾的机器,在复杂的节奏转换中游刃有余。
《故事三篇》由华人作曲家于京君和青年词作家章立新联手创作,通过京剧舞台艺术展示塞罕坝机械林场集体、余留芬、焦裕禄等优秀共产党员的先进事迹,运用西方交响乐作曲技法和乐器,与京剧唱腔、舞台表演巧妙融合,形成独特的音乐效果。来自国家京剧院一团的四位优秀青年京剧演员也用他们情酣意畅、余韵无穷的精彩演唱为作品的高水准呈现提供了保障。
在“塞罕坝人”乐段,花脸演员王越以高亢浑厚的嗓音和裘派风格中突出而迷人的共鸣位置转换,鲜活塑造了瞭望员刘军这一人物,特别是在结尾“为京津送去了碧水蓝天”一句甩腔中的弱音把控堪称精妙;“入户访贫”中,青衣演员朱虹用清丽纯美的嗓音和婉转悠扬的行腔,将村支书余留芬对乡亲们衣食住行的关切和带领村民脱贫致富的决心表达得淋漓尽致;汇集了生、旦、净三个行当的“雨夜抢险”则更具舞台感和故事性,老生演员刘垒用韵味卓然的嗓音和稳健扎实的台风塑造了人民公仆焦裕禄的形象,在跌宕起伏的音乐律动和板式转换中从容自如,令人称赞。花旦演员刘阳扮演的孙技术员虽然演唱篇幅不大,但充分展现了荀派花旦嗓音清脆甜美、唱腔灵动俏皮的特点,为音乐注入了新的色彩,她与扮演老村长的王越在念白中也同样展现出扎实的舞台功底和高超的人物塑造能力。在作品结尾激昂慷慨、不断加速的“垛板”中,三位演员默契十足、意气风发的演唱将现场氛围推向高峰。
值得一提的是,在没有以京胡为代表的传统京剧文场“三大件”的设定下,芭交的弦乐声部用精湛的弓弦和拨奏完成了一次次京剧音乐中高度自由的旋律铺陈和短小“过门儿”,对国粹音乐特点和内在气质的精确拿捏极见功力。
由作曲家于京君创作的《交响三章》是贯彻京津冀区域协同发展这一国家重大战略、促进三地艺术融合与文化协同的具体实践,作品以京津冀三地最具地域代表性的剧种和音乐形象为题材,运用西方交响乐表现手法,形成独特而极具创新意义的音乐效果。
作品的第一乐章“北京”由嘹亮的铜管拉开序幕,随后弦乐承接演奏,呈现出更加温暖深情的迷人气质。三弦的音乐主题首先由长号奏出,长号演奏家的精彩吹奏轻盈幽默、灵性十足,在一定程度上颠覆了人们对于这件乐器厚重沉缓的固有认知。弦乐的拨奏以蓬松的质感呈现出鼓书的音乐形象,长号独奏再次引出《北京颂歌》和《大西厢》的亲切旋律,紧随其后的是以长笛和双簧管为代表的木管乐器对京剧《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一句的呈示与变奏,不同主题间的过渡与衔接平顺自然、妙趣横生,在一片激越欢腾之中收束于宁静与肃穆,从不同维度展现出古都北京的活力与底蕴。
第二乐章“天津”由小提琴奏响的天津时调主题为基础元素,富于歌唱性的长线条旋律和独特的装饰音在“芭交”音乐家的指尖呈现出细腻迷人的美感。亲切悦耳的天津快板旋律浮现,观众们情不自禁随之摇摆,主题依次由弦乐、木管、铜管声部奏响,如拉威尔经典的《波莱罗》一样,声部的叠加赋予同一音乐主题迥异的色彩,弦乐的加速跑动、铜管的雄浑吹奏形成了渐次壮硕的音场,随后竖琴与钟琴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将磅礴的音响浪潮化为静谧与梦幻,天津时调的旋律再度响起,与乐章开头巧妙呼应。
作品的第三乐章“河北”在庄重的引子之后引入了地域风格鲜明的曲调,小提琴、中提琴与竖琴三位首席演奏家的重奏精致而内敛,与其后弦乐声部绵长深情的再现形成了极具戏剧张力的对比反差。随后音乐氛围转向炽热喧腾,弦乐声部密集的音符跑动和管乐声部坚定稳健的重音点缀形成了与传统戏曲“紧拉慢唱”风格的契合,以河北梆子音乐为素材原型的主题不断变幻形态、快速轮转于庞大的管弦乐团中。对于当代作品有着最丰富诠释经验的指挥家张艺展现出对作品深刻的理解和高度的熟稔,他以精确的手势从容指引着音乐的行进,让乐团在持续的强奏中依然拥有迅捷敏锐的力度变化和清晰立体的音响层次。作品结尾部分,北京、天津、河北三地的曲调再度出现,交织融合,形成一个高度和谐相融的音乐有机整体,寓意京津冀一体化发展的光明前景和美好未来,“芭交”演奏家们意气风发,在恢宏壮丽的最高潮中以齐整有力的强奏收束全曲,也将观众的情绪推向了顶峰。
在全场观众持续热烈的掌声与欢呼中,指挥家张艺与中央芭蕾舞团交响乐团加演了作曲家于京君创作的《进行曲》,昂扬坚定的节奏与朝气蓬勃的律动也表达着艺术家们对于文艺创作“永远在前进,永远在路上”的决心。在暌违观众七个月后,中央芭蕾舞团交响乐团以这样一场用心用情、精心编织的中国交响礼赞宣告回归,相信这场探索创新、别开生面的音乐盛宴,定会成为新时代中芭谱写新篇章的又一重要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