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飘渺的太虚幻境、富丽堂皇的荣国府、风光旖旎的大观园……《红楼梦》中那一幕幕令人心醉神驰的场景将如何呈现于舞台之上？2月10日至18日，北京文化艺术基金2022年度资助项目——中央芭蕾舞团原创芭蕾舞剧《红楼梦》即将迎来首演之际，让我们来听一听为本剧构想出瑰丽舞台的著名舞美设计师、中央戏剧学院教授刘杏林与我们分享其中的创作感悟吧……

《红楼梦》主创谈

舞美设计 / 刘杏林

“《红楼梦》的主体舞台结构来自‘雪’的意象，悬置在舞台上的白色‘雪墙’在前后纵向移动或360度旋转中，与背面斑驳的金红色交替变幻，成为不断铺陈种种视觉元素的底图和演员出没的飘忽不定的世界。我想要以此呈现出转瞬即逝的繁华和无可挽回的凋落；表达‘好’与‘了’、‘有’与‘无’的轮回；营造出不断浮现与消失的幻影或梦境；有时甚至形成一种神秘莫测的驱使或逼迫的力量……” —— 芭蕾舞剧《红楼梦》舞美设计刘杏林

“剧场的物质特性决定了舞台不可能巨细无遗地再现繁复的具体场景，21世纪的舞台也不应该模仿影视场景复制现实的美学风格，芭蕾舞台上的《红楼梦》更需要舞美形式的写意、凝练和空灵。《红楼梦》的故事本来讲述的是‘好’与‘了’、‘有’与‘无’的关系或者‘空’的境界，所以我觉得，《红楼梦》原著中的文学修辞手法对于《红楼梦》的舞台来说，比那些详尽的景物描述更具参照价值。以虚拟、借寄、写意的舞美手法对应作品内容和所要表达的主题，符合芭蕾舞剧《红楼梦》应有的舞美风格，当然也符合我个人的设计风格！”谈及舞剧《红楼梦》的视觉风格，刘杏林如是说。

“不过，摆脱写实逻辑的表面参照并不意味着放任和无序，寻求一种设计的角度或者概念，建立新的立足点，舞美设计构成才可能衍生出特别的面貌和完整的联系。” 于是在接下来的舞美设计过程中，“雪”成为刘杏林头脑中萦绕不去的线索和核心概念。他表示：“《红楼梦》的舞美构思历时半年多的时间，舞剧开篇的文本结构提示了宝玉目睹风雪中浮现出的过往人物，这个意象从最初就打动了我，一直是舞美构思的灵感来源和起点。但是从一个说法转换为实在的视觉空间并不那么容易。” “如何让剧中的一切景象都像是宝玉在风雪中所见的幻影，更重要的是，如何让‘雪’成为本次舞美设计的建筑结构，而不是用常见的舞台技术手段飘落点仿真的雪花，或复制点雪景的图像。它能够从序幕开始营造风雪的感觉，再持续演变出剧中的繁华、兴盛与衰落……将《红楼梦》中的种种内涵转化成为舞台上的场景贯穿始终。”这些问题对于已经设计过昆曲、话剧、赣剧三个不同剧种《红楼梦》的刘杏林来说，仍是一时的难题，因为他希望每一次的《红楼梦》都不一样。

后来，刘杏林在中国传统美学中找到了方法，设计无头绪的那段时间，他再次想到多年前寻访苏州园林时在两处景点留下的难忘体验，一处是“网师园”中的“云窟”：在一面很大的粉墙上设置了一个圆形的月亮门，门上方匾额中的“云窟”二字点出了整面墙的飘渺意境和具象指涉；另一处是“狮子林”中的“立雪堂”，走进堂屋内从窗口望向庭院里的白墙时，即便是夏天依然会顺着匾额里的典故，有看到雪景般的感受。这种中国传统建筑美学中留白的妙处，使他设计中关于“雪”的意象表达，超越了表面写实逻辑的局限。

芭蕾舞剧《红楼梦》舞美设计概念图

芭蕾舞剧《红楼梦》舞美设计概念图

接下来的设计结果观众们将会在舞台上看到：演出开场时一块约12米x9米的巨大白色墙面，悬置在接近台口处封闭着整个舞台，墙面最下端是一个极其有限的圆形孔洞，像是通往另一世界或红尘的入口。白色为建筑意义上的“墙”增加了“雪”的暗示，而正像那些园林匾额里点题性的文学提示，刘杏林认为，演出中剧情规定、演员等诸因素的共构也有助于这一意象的完成。随着演出进行，这面白墙缓缓后移向舞台深处，继而旋转出金红斑驳的墙背面，如同风雪中幻化出的繁华蜃境背景，它与舞台前端降下的红线方格结构和书法字体诗句，以及在这幻境中不断铺陈的种种舞台细节，以抽象的形式和中国传统的元素暗示了贾府与大观园的布局，形成了不断开合翻转的悲喜交替的命运画卷，甚至形成一种神秘莫测的驱使和逼迫的力量。你会感到，这面不时旋转并前后移动的巨大景片，如同翻飞的风雪或是悲喜的轮回，也仿佛在随着舞者在茫茫天地间起舞……

曾于2021年在中央芭蕾舞团首部大型原创交响芭蕾《世纪》中有过愉快合作的刘杏林老师谈起此次的合作时表示：“中芭是中国芭蕾艺术的最高殿堂，很荣幸能够与中芭再度合作。冯英团长在艺术创作中常常强调两个字——品相，令我印象深刻。这是作为一个国家院团、一个国家顶级芭蕾舞团保障艺术质量非常可贵的一种意识，它虽然无法量化，却是能够让每一位观者都感受到的！”

“名园筑何处，仙境别红尘。

借得山川秀，添来景物新。”

2月10日至18日，诚邀您走进北京天桥剧场共同见证中央芭蕾舞团原创芭蕾舞剧《红楼梦》的首演问世，与我们从精彩的舞台呈现中一同感受大观园的繁华盛景与风雪中的缥缈虚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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